给青年建筑师的信 ｜ 凌克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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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2018年中，《城市建筑》微信公众号策划了 “给青年建筑师的信”系列专题，邀请知名建筑从业者分享他们一路走来的建筑感悟。这不是多么深刻的学术探讨，并非一定要用真知灼见说服谁。这只是一场围炉夜话，因为走过，所以懂得。他们在面对年轻时的自己和大家，说着真真切切的心里话，带大家重新寻回闪耀着激情和光芒的筑梦年华。

给 青 年 建 筑 师 的 信

LETTERS  FOR  YOUNG  ARCHITECTS

文 / 凌克戈

曾经我挺喜欢说教的，有一种恨不得把自己不论是经验还是教训都一股脑地告诉后来者的冲动，但我发现当你很认真地为他们的前途考虑的时候，年轻人们根本听不进去。实际上回过头来想想自己当年又何尝不是如此，所以当我年届不惑，也不愿再谈年轻人应该这样、应该那样热爱设计了，因为大多数的年轻人无论是知识面还是技能都比同一年龄段的我更为出色。唯一可以和他们说的可能就是一些对世界的认识，不过我之前写的两篇文章《这才是建筑是最好的时代》和《好防佳节元宵后，便是烟消火灭时》基本上把我对这个行业的看法都交代清楚了。如果说还有啥可以讲的，那就是说点实话吧：如何做一个有钱的建筑师。

这个似乎有点直白，不过要生活、要买房、要买车、要体验、要想过上体面的生活是离不开钱的，这是年轻人最关心的。但是如何挣到钱呢?这里面有个等式就是“被需求”=“收入”。经常有人在网上问“xx学校毕业，在哪里工作几年年薪多少？”每次看到这样的问题都觉得很可笑，这相当于问“天蝎座、30岁能找到哪样的男朋友。”因为这些前提条件完全没有意义，收入多少取决于你为公司、为社会创造的价值，同等资历的老八校的毕业生没有任何理由比其他学校毕业的学生挣得多，工作十年的也没有任何理由比工作一年的挣得多。所以每一个人应该关注的是自己的能力是否够得上公司更高职位的要求，同样，天天加班也不应该比按时上下班挣得多，如果工作的完成质量还更差的话。


在建筑设计行业年收入基本分为以下几等：菜鸟（7～15万），建筑师（15～20万），主创建筑师（20～40万）及以上若干。40万以内基本上可以靠工作年限和加班加点以及熟练达到，但是50万以上则基本要能独挡一面。这个行业有年入亿万的，也有很多几百万年薪的，任何行业都是金字塔形的体系，最塔尖的总是掌握了别人没有掌握的资源和技能或者付出了更多努力抑或少部分被金砖砸到。中国好的建筑师不是太多而是太少，所以如果你能设计出让人信服的设计并且能控制好完成度，收入基本不用考虑，东边低了西边也会给你涨上去。


在工作的最初几年最好不要过于考虑收入，而是应该看什么样的工作和机会更能让自己成长。在工作的前五年是打基础和学习的五年，前五年的付出会为后面的发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很多人通过频繁的跳槽来提高薪水，殊不知几万块换来的是系统性的训练被打断，基本上后续的发展就堪忧。不信看看那些百万年薪以上的建筑师哪个不是在一个地方长期工作获得的，到一个公司遇到一点困难就马上闪人是现在常见的现象，因为工作好找，但是这完全就是在浪费自己的青春，这完全是“临时工”的做派，我几乎没有看到哪个频繁跳槽的可以获得高薪。


所以“高薪攻略”的第一招就是要熬得住，不要被眼前的利益迷惑，找到一个心仪的公司长期干下去，不是不能跳，而是在你把这家公司的优点都学得差不多之后。


“高薪攻略”的第二招就是责任心——把每一个交给自己的工作都当作自己最重要的事来对待。自我要求是建筑师获得提高的不二路径。我曾经做了7年的投标工作，中标率并不高，有时很好的方案就始终不中标，不过这没关系，每一个项目我都全力以赴，总要比上一个更让自己满意，每一次交标前我都要沐浴更衣，让自己保持一个良好的精神状态，因为这是自己一两个月的付出。世博中心的投标做了十几轮，持续了一年，这种折磨是旁人难以想象的，支持我坚持下来的就是我不停地跟自己说：就当练手吧，还有公司出钱给你做效果图动画和模型呢。虽然最后这个项目并没有达到自己的期望值，但是那一年的每天加班做各种方案，相当于特种部队的魔鬼训练，平常怕也没那么多机会让自己尝试各种手法。2006年是让我破茧成蝶的一年。所以年轻人就是要敢于打硬仗，别管外部条件如何，尽自己吃奶的力气去做，这是对公司负责，更是对自己负责。千万不要把自己放到“舒适区”，越是难熬越说明有机会。杨过为啥要对着海浪练剑？那肯定苦、肯定累、肯定艰难，但正因为如此才能练成绝世武功。


“高薪攻略”的第三招就是敢亮剑——无所畏惧。一个遇到困难、突发事件、难题就逃避的人终归难成大器，自然也别期望高薪了。没有人一生下来就会，总有第一次做住宅，第一次做酒店，第一次做大剧院。学习能力是最重要的能力，没做过就学，就去研究，就去想办法找资源。两个人面对都没做过的大剧院的时候，一个想的是我没做过就别去了，他就再也不会做了，同时也失去了一个机会；另外一个研究资料、寻找支持，最后不仅完成了项目，更使自身的能力得到极大的提升。你说公司要提拔的时候会考虑哪一个呢？薪水谁应该更高呢？所以机会只有争取才有。


建筑师这个行业要发财挺难的，但是有一个体面的生活、有趣的人生是有希望的。上海的房子再贵也得是有人买得起才行，只要你足够优秀就自然没有问题，与其唉声叹气不如努力奋进，要对社会的自我矫正能力有信心。中国未来必然会建筑设计者过剩，但“建筑师”依然稀缺，这和各行各业都一样，人数多但高精尖的少，所以努力把自己的能力提升才是年轻人最应该做的事。




作者介绍

凌克戈

上海都设营造建筑设计事务所有限公司执行董事，总建筑师

下篇预告

给青年建筑师的信 ｜ 崔彤

- 记 -

建筑

是一场山高水长的跋涉，

也是一场风光旖旎的旅程。

其中有

红日初升的激情，

酸甜苦辣的坚守，

天马行空的愿望，

皓月星辰的相伴。

青年建筑师也好，

资深建筑师也罢，

在交汇的一瞬间，

是心照不宣的对话。

轻抚流年回望眼，

梦想还在，就仍是少年。